这里所说的“西式思维”包括自由主义和传统社会主义两种思想体系,因为后者也是来自于西方。两者表现为“原子-铁板论”的平面思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属于同一个根子。为此,需要首先正面阐述一下从“多维整体动态平衡”这一道法世界观引申出来的新社会观。 (1)多层次相关互动的社群网络,一种新社会观: 1. 单个个人与他人、与社会的交往,大多数是通过自己或对方所属群体(如家庭、企事业单位、各种利益团体、阶级组织、政党、国家等等,或以这些所属群体的名义)的交往来实现的。不仅单个个人有主体性,他们所依托的各种社会群体也有其相对独立的主体性。 2. 一切社会主体(无论是个人或是群体)之间,以及各主体内部各部分之间(即下一层次上的主体之间)都是相互关联、相互渗透、相互影响、相互适应的。 3. 一切社会主体都不是铁板一块的。若是群体,尤其明显。即使是单个个人,也往往是不同的、甚至对立的思想、意念、意向的随机组合体,是内部各种异质性(生理、心理、物质、精神)因素不断地互动互适着的即时存在。 将上述认识应用于对两种意识形态的分析如下: (2)自由主义和传统社会主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自由主义者视而不见社会关系的多层次性,因此: 1. 看不到劳动者个人如果在企业内能够发挥其平等独立的主体性,则对于其个人自由、对于健康的企业文化、和大社会健全有效的民主运作,具有基础性重要作用。因此他们提倡对企业主实行原子论自由主义,而漠视劳动者在企业内对于资本及其代理人的被迫依附地位的不自由性,却硬说他们在社会上是自由的,硬说资本雇佣劳动的社会是“自由社会”。而对于劳动者来说,这种将其应有的平等独立主体性单向消溶统一于资本意志的企业文化,无疑是压杀自由生命的沉重大铁板。可见,原子-铁板伦思维方式对于他们是一纸两面、可以随意翻转使用,并不显得矛盾。 2. 他们一方面可能反对资本市场上的垄断现象(但他们原子论自由主义思想武器在其面前显得苍白无力),而另一方面却并不反对企业内部资本对于生产资料所有权、企业管理权和收益分配权的垄断现象。他们对于自己这种不同层次上的双重标准或者察觉不了,或者故意视而不见。 3. 视而不见不同层次之间的相互渗透关联性,因此漠视资本在企业内部的垄断地位导致对外垄断企图的必然性,而反对劳动者(广义包括劳动所得的合理资本和管理劳动)股份联合公有制,反对这一从根本上铲除大资本对于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垄断现象的制度保证,反对政府对市场经济实行真正能代表全民利益的合理干预、宏观调控。 传统社会主义者也视而不见社会关系的层次性,因此: 1. 看不到个人在所属群体内充分发挥其相对独立主体性对于相关群体的健全有效运作、和对于个人在大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的重要性。因此,他们无视劳动者在缺乏民主管理的国有企业内对于管理者的依附地位;还将工会等劳动者组织僵硬地置于严密控制之下,却硬说这种企业制度是“公有制”的“社会主义”。 2. 否定单个个人的相对主体性,忽视不同的个人可以有不尽相同的利益诉求和主张,看不到阶级或全民利益应是所有成员有同有异、甚至互相对立的各自利益和各自意志在多方位、多层次上平等民主地互动互适的结果,而不是由通过“官主”途径产生的“代表”或“领袖”将他们关于阶级或全民利益的主张和选择,单向地灌输、强加给所有成员。只要是真正能代表阶级或全民利益的主张,不需单向强加,也定能得到至少是多数民众的支持。如果某种主张通过非强制性的宣传教育,仍得不到多数民众的理解和支持,那么自上而下地强制推行也不会成功;即使成功于一时,也不会持久。“强扭的瓜不甜”,这是由历史证明了的事物发展之必然。 3. 还看不到一切社会主体(无论是个人或是群体)之间及群体内部各部分之间并非是铁板一块的,看不到对立价值观之间的冲突和渗透,因此漠视私有观念对于公有财产管理人员个人和群体大规模渗透腐蚀的严重现实,错将官私垄断当作社会主义性质的公有主干来维护。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自由主义的哲学思想基础是原子论个人主义,而传统社会主义奉行的是铁板论集体主义,这两者在社会观的方法论方面是一致的、或相通的:两者都只承认某些社会主体的主体性而否认另一些主体的主体性,都无视个人在所属群体内的地位对于其在大社会中的重要性,无视社会关系的层次性以及一切社会主体包括个人、群体、和各社会层次之间及内部各部分之间的相互渗透关联性。 他们眼中的个人或阶级群体都是既不再分割、又壁垒分明的原子或铁板。所以,“原子”就是“铁板”,“铁板”就是“原子”。原子论就是铁板论,铁板论就是原子论。它们表面对立,实则是一回事,因此可以合称为“原子-铁板论”——它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事实上,一些闻名于世的(或许是臭名昭著的)政客常常会交替地使用这两种思维方式,以服务于他们自己同一种特殊利益。例如,当想推动仅仅有利于某些特殊利益集团的政策时,他们会将其特殊利益冒充为是整个国家的“整体”利益(铁板论)。或者当需要向海外推销自己的意识形态用以掩盖基霸权行径时,他们就会单单指出世界的“同一”性质,用以说明他们所推广的价值观是具有普遍适用性的“普世价值”(也是铁板论)。然后,当想逃避国际义务,例如减少污染,他们又会抬出他们这颗“原子”的特殊性做为借口。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他们迟早都会受到来自国内外所有其它社会主体、动态平衡自然大道冲击波的巨大威力! (摘自《道法社会主义:二十一世纪人类意识形态革命》哲学篇第六章第三节,有所删改;该书由香港东方文化出版社2021年5月出版,购买可加微信zhai2005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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