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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玉忠:新法家究竟是什么(对话录之旅德友人) 
作者:[翟玉忠] 来源:[] 2006-01-01

    下面是我同在德国游学数年友人的谈话记录。朋友很忙,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理解新法家是什么,他的发言亦单刀直入。

旅德友人:玉忠先生好,我正准备一个课题,昨天看了新法家的网站(http://www.xinfajia.net),内容很丰富,你能不能用最简单的语言给我解释一下新法家是什么?

翟玉忠:简单说新法家就是用公私相分代替个人主义,用人民自治代替自由民主,用全民监督代替三权分立的政治体制。

旅德友人: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些?

翟玉忠:新法家的核心理念包括以刑去刑,激赏兴功,国家功勋制、全民监督、公私相分等一整套的治世理念。在《商君书》、《韩非子》中已经有了理论化的论述。

旅德友人:玉忠先生,恕我直言,我不相信人类历史上有比三权分立更好的政治体制,我给你举两个例子,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只因为个人道德问题就遭到国会弹劾,最近布什总统“非法监听”一事又闹得沸沸扬扬,简直快成了“监听门”,为什么布什总统不能为所欲为,这就是三权分立的好处;请你给我举出秦始皇权力受到限制的例子,听说他只会随意杀人罢了,两千年的专制还不够吗?是我们彻底结束封建专制的时候了!

告诉你一件事,德国威廉一世和磨房主的故事(见附文)的真实的,我在德国亲自调查了一下这样事,那才叫法制!皇帝也要为自己拆了别人的磨房负法律责任,在中国这可能吗?看看今天城市拆迁中的问题吧!

翟玉忠:秦始皇是暴君,秦法是暴法已经流传了二十多个世纪了,只是睡虎地秦简出土后我们才知道秦法不是暴法,认真读司马迁的《史记》,你也不难发现秦始皇是个勤于政务,礼贤下士,依法治国的好皇帝,司马迁甚至批评说秦始皇过于依法行事了。

我们撇开秦始皇和威廉一世不谈,我们对比一下秦的法治体系和德国当代的法治体系,你就会明白二者的优劣。德国曾达到过路不拾遗、官无腐败吗?这样的治理结果三权分立办不到,只有全民监督才行。

再说克林顿和布什的例子,当代西方民主的最大特点就是一部分人,特别是财富集团可以绑架国家权力,你看决定监听美国公民电话的那几个人是谁,不就是司法部长、白宫律师等几个人吗?他们也可以决定暗杀别国的民选总统。中国的最高领袖不是这样,国家利益就是他个人的最高利益,他当然不会背叛国家利益?为什么个体老板不贪污,因为他不会贪污自己的钱;为什么施行法家的君主大多廉洁公正,因为懂得自己的利益和国家利益是一体的。

韩非子论述过这个问题,说是在法制环境下,不用期待千年一遇的圣人,也不用害怕千年一遇的恶棍,道德中等的人就能治理好国家。但我认为中国最高领袖的世袭制度太落后,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家子弟在心智和体力上退化得太快。

旅德友人:东方法家真的曾经把社会治理得路不拾遗,官无腐败吗?

翟玉忠:是的,这事发生在秦施行法家后的一百多年间,商鞅变法是伟大的制度创新,改革如此成功,以至于当时的周天子给秦送来了祭祀用的肉,诸候也都来祝贺。

旅德友人:我怎么总以为中国就是独裁专制,秦不是二世而亡嘛?

翟玉忠:我还知道,西方有人还认为中国“文明”得不够。秦二世是因为背叛了法家才二世灭亡的,所以西汉马上恢复了法家治国。

旅德友人:我小时候教科书就是那样写的,这不怪我,我要认真看看历史。

翟玉忠:可能现在教科书也是这样写的,中国人不知道中华文明是什么,这本身就是悲剧。代价太高了,不是“礼教”治国了,却又“社教”治国,人治太可怕了。

旅德友人:我身处西方,知道法治比人治好,这点我们相同,我就是不知道东方也曾有过法治,而且施行效果远远优于西方。但不是我一个人,大家不都是除了东方人治就是西方法治这种二元化非彼即此的思维导向吗,可能全世界就你们在讲东方法制社会。对了,你能不能再给我简单讲一讲什么是中华文明?我这个学计算机的只知道岳飞、秦桧。

翟玉忠:中华文明是以法家为体,以儒、道、兵、工等诸家为用的治世体系?

旅德友人:不会吧,中华文明分明是以儒家为中心,连外国建立的中文语言学院都被称为孔子学院。还有,你读过享廷顿的《文明的冲突》吗?他好象也将中华文明等同于儒家文明?

翟玉忠:事实上西方对中华文明的理解是极其肤浅的。这不能怪他们,他们最初接触到的就是被儒化后的中华文明,当然会误以为中华文明的核心就是儒家。

旅德友人:玉忠先生,我是学理的,也不想谈太多的文明问题?文明有什么用,力量才最有用,国家的命运最终总是在战场上决定的。

翟玉忠:不对,文明直接反映了一个文明有机体的动员能力,正是在这一点上东方法家文明优于西方法治文明,我们由此看到了为中华原文明鼓与呼的历史动力。

旅德友人:是不是你所说的东方的文艺复兴?

翟玉忠:可以这么说,我们今天要作的不是从西安到雅典,而是从罗马法系到中华法系,由西方到东方。

旅德友人:玉忠先生,我需要详尽考察您讲的东西,因为您颠覆了我的整体思维框架。最后我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西方不值得学习吗?您知道,西方十九世纪中叶学习到了中国的文官制度,从根本将现代西方文明从腐败的泥沼中解脱了出来?我们不应以更广阔的胸怀学习西方吗?

翟玉忠:我从没有反对过学习西方,我只想告诉人们西方的全部社会科学理念只是西方历史的产物,不能照抄。必须在了解自身的基础上吸取西方一切优秀文明成果。我个人认为民主制度有利于最高领袖继承上摆脱落后的世袭,有利于国家政治精英素质保持在中等水平上,我对中国政治精英的个人能力很失望,他们有些人真把革命当成了请客吃饭。

旅德友人:说心里话,我也对中国人对西方社会科学一边倒感到担心,学习一百多年了,还不行,里边没有问题吗?再学一百年,恐怕历史就不会再给我们机会了,这也是我关注你们新法家的原因。就是新法家上的东西好多都是出土文献,不好懂。

翟玉忠:谢谢你的关注,我们已经将一些古文资料白话译文登出,两千年儒家对华夏原文明的篡改,使我们被迫接受地下出土的文献,你想想,如果不是三十多年前《黄帝四经》出土了,我们哪能确定黄老思想和西汉执政理念的本质是法家;我们希望全世界的炎黄子孙都知道中华文明是什么;我们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历史不应忘记,蒙文通先生很早就注意到兵、农、纵横三者只是法家对具体问题的工具,张光直先生很早就意识到西方社会科学体系的本质;另外我想透露给你一个消息,新法家的官方定义,《中国新法家的基本理念》是孙皓晖教授完成的,是他不想署上自己名子,谦逊地认为那个定义代表所有认识到中华原文明本质的人。

旅德友人:是吗?回头我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也谢谢您,玉忠先生!


附文:

      故事发生在十八世纪。当时号称“军人国王”的弗里德里希·威廉一世在波茨坦修建了一座行宫。一日,威廉一世入住行宫,兴致勃勃地登高远眺,却发现宫墙外不远处耸立着一座古老的磨房,遮挡视线影响观景,遂令身边的大臣去问磨房的主人愿意不愿意出卖磨房,他打算买下这座磨房并把它拆掉。大臣找到磨房主交涉,不料磨房主坚决不卖:“这磨房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产业,乃无价之宝,我必须把它一代一代传下去。”大臣只得如实回禀。威廉一世执意要买磨房,开出了高价,可磨房主还是不卖。威廉一世大怒,命令卫队强行拆掉了磨房。拆除磨房时,磨房主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口中念念有词:“为帝王者或可为此事,然吾德国尚有法律在。此不平事我必诉之法庭。”不久,磨房主就此事一纸诉状将威廉一世告到法院,结果法院判决皇帝恢复原状重建磨房,还判决皇帝赔偿磨房主人的损失。威廉一世看了判决书后苦笑着说:“我做皇帝有时也会不冷静,以至认为自己可以无所不为,幸亏我国有这样的好法官,如此公正办案,乃吾国可喜之事也。”于是令人又将磨房在原地重新建了起来。

    数年后,威廉一世去世了,威廉二世登基;老磨房主也去世了,小磨房主继承了磨房。

    后来,小磨房主手头拮据又急需用钱,想卖掉磨房。卖给谁呢?他想起了父亲和威廉一世的那段往事,于是他给威廉二世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委婉地陈述了那段往事,表明现在急需用钱想把磨房卖给威廉二世。很快,威廉二世给他回了信。信中说:“亲爱的邻居,你说要把磨房卖给我,这可事关国家大事,我以为万万不可,因为这座磨房已成为我国司法独立和裁判公正的象征。我怎么能忍心让你丢掉这份产业呢?你应当竭力保住这份产业并传之子孙,使其世世代代保留在你家名下。你现在经济困难,我十分同情,派人送去3000马克,以解燃眉之急。”信末署名是:“你的邻居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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