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劢、曾琦分别为中国民主社会党、中国青年党负责人,与张澜、邹韬奋等共同为中国民政团同盟(民盟前身)发起人。此信内容为反对国民党在公务员、中小学教职员工中搞“集体党”,反映了中小党派对执政的国民党挤兑其他党派作法的不满以及中国民主政团同盟成立前的历史背景等情况。
张君劢、曾琦致蒋介石函
1939年4月
今日最基本之问题有四:一曰如何继续支持抗战;二曰如何予伪组织以有效打击;三曰如稳定后方民生;四曰确定党派关系。此四者互有关联,其性质有便于在议场讨论者,亦有不便论者,请为公略陈梗概,幸垂察焉。
国社、青年两党,自前年在武汉与公交换函件以后,其对国民党之关系,本已相当确定,即人披沥拥护政府之诚,以求国策之实践。公以国民党总裁地位,对此涓流细壤之助,似亦确信国事有益。苟本此良好基础,力求有以充实之,其与今日扰攘之局,必能为公稍分劳怨,亦可为民党略作声援。此固为两党同人所深信不疑者也。不幸国共关系渐趋恶化以还,汪精卫在敌卵翼之下,又有伪组织之酝酿,国民党以防共之故,既无所不防,汪逆意在拆台,乃亦无所不最近中央又复令公务须入党,中小学教师无党证者,亦不得登记,于是国社、青年两党,不仅在律上不许存在,乃至在事实上亦无法生存。汪逆巧言如簧,既盗实施宪政之名,以资号召,复假党合作之实,以相诱惑,除以伪职相授,更助其活动之资,在谨愿者固仍屹然不动,但偏急者亦敢保其不误入歧途。以目前实况论,青年、国社两党人数,除留居川省者外,其散居国内外者,不下数万余人,过去十余年间,以党治之故,此辈无丝毫参与政治之权,今则汪逆以合法存在相召,而国民党又以一律入党相逼,内外煎迫,前后夹攻,在吾人固已啼笑皆非,在国民党又岂得所失?公试一考今日之事实,汪、周、陈、褚诸逆,因均属过去国民党之中委,亦尝历任要职于枢,一旦反颜事仇,即可置一切党纪国法于不顾,吾人本属书生集团,而今日所处环境,更无丝凭藉,对去者既无力加以制止,对留者亦无法加以安置,徒欲以大义相责难,以空言相维系,此今日之人心,又安敢必其有效者?事实如斯,千秋万世之是非功罪,吾人固无责任可言者也!共党拥兵数十万,跨地四五省,中央尚以宽大为怀,多方隐忍,此在公谋国之苦心,吾人固有以谅,然对各党之待遇悬殊若此,恐亦不足以释国人之惶惑也。时局前途,顷已渐趋微妙,用敢略所怀,以备公与国民党群彦研讨处理党派问题之参考。不以率直见责,则幸甚幸甚。
附:陈布雷致王世杰函
张、曾两事,昨晚送来呈总裁一函,谨录存一份,密送察阅。此致
雪艇先生
布雷上
四月五日
———编选者 本刊史料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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