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政治)、私(经济)”二元论是资本自由主义经济和政治理论的核心要点,必须予以揭穿,批驳。 以社会整体动态平衡的观点看,一个社会的经济领域与政治领域是互相渗透、互相影响、不可割裂的。但西方主流经济政治理论故意以拼盘论将这两个领域分别贴上“私”与“公”的标签,以示“公私分明”。这种机械区分,是西方思维无视社会关系层次性的一大表现,也是自由主义的政治和经济理论的认识论、方法论基础,用来有意无意地掩盖资本主义社会政治和经济之间相互适应、相互为用的一致关系。 政治是“公”的,经济是“私”的,所以经济只有自由不自由的问题,没有民主不民主的问题。这是典型的“公/私、政/经”二元论。只要将其置于“多层次相关互动的社群网络”视野之内,其荒谬性也一目了然了。 先以家庭为例。虽然对于大社会来说,家庭属于“私人领域”,但对于每个成员来说,凡涉及整个家庭的事务就是“公”事,家庭“公”事的管理就是政治(如男权政治、或女权政治、或男女平权)。 对于企业以及一切社会群体也都是如此。一个群体就是一个小社会,就有它自己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就有是否民主的问题,就有对内和对外的“公”与“私”。否则为什么,如果一个企业的人员将企业的资金挪作“私”用,我们就说他盗用“公”款呢?既然仍有“公”“私”之分,那就有“公”事、“私”事之分。一个企业的事务,对于大社会来说是“私”事,但对于每个企业成员来说却是“公”事。因为每个成员,无论是劳力还是资本的提供者,都应享有对于生产资料、生产决策、生产过程、和生产成果的平等的管理支配权。 总之,“私”中有“公”,“公”中有“私”,不公不私,又公又私。“公事”的管理就是政治,就应该是民主的。而在自由主义理论家笔下,要么是一个个孤立的个人或家庭,即所谓的“私”(private),要么是整个社会,即所谓的“公”(public),非公即私,非私即公;在这两者之间似乎不存在任何中间群体,而把如企业这样的中间群体说成纯粹属于“私人”的领域,从而掩盖了企业内部的资本霸权。 同时,企业之“又公又私”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即在现代社会化、当今全球化大生产的历史条件下,一个企业的运作不仅事关企业所有成员的生计利益,一个企业、尤其是大企业财团对社会上人们的消费生活和思想意识、对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生活的渗透、诱导和干预,还广泛深远地影响着、甚至左右着一地、一国、以至人类的日常生活。这个“公”还不够大吗?可见,“私”与“公”是不能截然分割的。人为分割的结果,就是将国际垄断资本势力对于全人类社会生活,从经济、政治、文化到人们的日常消费、兴趣爱好等方方面面的霸权控制,掩盖于无形之中。 一句话,无论是经济领域,还是政治领域,任何一个内在关系比较紧密的群体,无论大小,就是一个小社会,就有它自己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就有对内和对外多层次上的“公”与“私”。因此,总是“私”中有“公”,“公”中有“私”,又公又私,无法分割。 理论上,拼盘论将政治与经济、公与私绝然分割的结果是: 一、正如两位美国学者所揭示的,西方主流理论将现代企业这种“当代资本主义最强大的群体组织形式”赋以“准个体的法律地位”,隐去“其作为一种社会群体的地位”,从而“将经济这个基本社会领域排除于自由、平等、民主等政治原则的应用范围之外”(Samuel Bowles and HerbertGintis, Democracy and capitalism: Property, community, and thecontradictions of modern social thought, Basic Books, New York.1986, P.16),于是企业内部关系的不自由、不平等、不民主反而在“经济自由”的大旗后面巧妙地得到了掩护。 二、将大资本在“公”的领域所窃取的政治和意识形态权力,从其背后所谓“私”领域内的金权专制这个根子上剪断,然后将大资本从“私”领域的那个专制根子(通过游说、献金、全民直选、轮流坐庄等政治把戏)延伸到“公”领域的、对于全社会的金权专制,巧妙地打扮成“自由”“平等”“民主”的神圣形象,反过来又以此将那个“私”领域的金权专制根子深深地埋藏起来、保护起来。原子-拼盘论的魔力真是不可小嘘啊! 一切事物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但概念化的世界是可以无限分割的。为了某种目的,人们可以有意无意地无视、或割断、或歪曲事物之间的某些联系。所以,我们必须提倡关系本位的社会观,对事关社会大公的企业活动由全体广义劳动者进行民主的管理,包括企业内部的微观管理和社会对于企业的宏观管理。 (摘自《道法社会主义:二十一世纪人类意识形态革命》哲学篇第六章第三节,有所删改;该书由香港东方文化出版社2021年5月出版,购买可加微信zhai2005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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