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我相继在新法家网站上发表了《西方为什么越来越穷》、《西方人为什么越来越穷》以及《再论西方人为什么越来越穷》等文章,从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社会心理以及企业管理等宏观和微观角度,分析探讨西方国家和西方人民为什么都越来越穷的原因。在诸多有识之士的共同努力下,人为粘贴在西方身上的华美画皮,正被一张张撕下,露出一副穷酸聊倒的破落相。那么,西方人究竟有多穷呢?也就是说,西方人究竟穷到什么程度呢?并不是说,所有的西方人都已经穷到饥寒交迫、冻饿而死的程度,而是说有很多西方人,如果单纯依靠自身的经济收入,根本无法负担家庭正常的饮食开支,必须依赖政府和公益机构的救助,才可勉强度日。为一日三餐焦虑愁烦的更是大有人在,而且人数日众。即使是那些暂时还衣食无忧的人,面对日趋恶化的经济形势、如日中天的物价飙升以及来自单位的裁员威胁,也都变得省吃俭用。确切地说,西方各国普通百姓的菜篮子正在急剧缩水,越来越多的人没有足够的钱购买食品,必须节衣缩食、勤俭度日。有一个中国移民就亲口告诉我,由于收入有限,度日维艰,她只得靠挖掘野菜维生,在她的冰箱里储存着大量从野地里摘来的蒲公英。其实,每当春夏之际,到处都是为了省钱而四出采摘野菜的海外华人。这些人在国内都曾经是令人羡慕的金领,如今却不惜放下身价满地里捡拾野菜。就连我本人也经常在公园里和自家门前的草坪上,采蒲公英吃。为了最大限度地节省饮食方面的开支,我还尝试着在自己狭小的公寓里种植葱、姜、蒜、辣椒、生菜、芹菜和土豆等蔬菜,勤学苦练如何发豆芽、种蒜苗、腌咸菜和做芝麻酱等诸如此类的生存技能。虽然我目前工作还算稳定,收入也还不错,远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我依然为自己未来的生计担忧。我深信,照目前的经济形势发展下去,这些看家本领将来总有一天会派上大用场。经济状况相对较好的华人移民尚且如此,其他族群和低收入阶层的情况肯定更加糟糕。我认识的一个来自前南斯拉夫的移民,就曾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过他在加拿大吃不上饭的惨景。曾身为前南共党员、现为加共党员的他特别强调说,作为一个普通劳动者,他在社会主义的南斯拉夫,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而在“民主”的加拿大,却缺衣少食、忍饥挨饿。多伦多大学PROOF食品不安全政策研究发现,加拿大的食物短缺问题,已经发展到相当严重的程度。每八个家庭当中,就有一家面临食品匮乏的问题。也就是说,超过四百万加拿大人缺吃少喝,这其中还包括一百一十五万儿童。近年来,光顾食品银行和食物施舍所(soup kitchen)的人数猛增。根据一个名为Feeding Nunavut的机构所提供的数字,每个月都有850,000名加拿大人求助于食品银行。在位于加拿大北部的努纳武特地区,高达三分之一的居民缺乏足够的饮食,将近70%的因纽特学前儿童生活在食品匮乏的家庭。面临异常严峻的食品危机的不仅是加拿大一国,而是整个西方世界。高失业率、高通货膨胀率和超低的工资水平,使越来越多的澳大利亚人陷入衣食不保的困境。2015年救世军经济社会影响调查显示,10%的澳大利亚人买不起足够的食物。根据澳大利亚食品银行2017年的一份关于饥饿问题的报告,每个月都有625,000名澳大利亚人依靠食品银行的接济过活,这一数字比前一年上升了10%。食品银行的初衷,本是为有紧急需要的人提供短期援助,从前接受救济的大多是失业人员,而现如今就连有工作的人也来此常年寻求援助。由于食品库存量不足,每个月不得不将60,000人拒之门外。据英国《卫报》报道,该机构首席执行官Jason Hincks说:“我们正在见证出现在需求与供给之间的一道巨大鸿沟”,“饥饿实乃澳大利亚的一个隐形危机”。欧洲国家也不幸集体沦为饥饿俱乐部的一员。The Borgen Project称,在欧盟二十八个成员国中,4300 万人每隔一天就无法享受一顿有足够营养的主餐。就连在素有“欧洲经济火车头”之称的德国,也有大批民众无法做到自食其力,德国版的食品银行“Tafel”成为很多食不果腹的穷苦人的救命稻草。德国食品银行联盟旗下共有九百三十多家分行,大约有150万德国人在这里免费领取食物。此外还有成千上万的德国公民在其它一些独立运作的食品银行接受救助。根据德国食品银行联盟的一项调查,德国民众对食品银行的需求正在迅速增长。即使是在比较富裕的慕尼黑及其周边地区,也有十八个食品银行免费向群众分发食物。政治家们虽然深知德国食品问题的严重性,却拿不出任何切实有效的应对措施。据CNN报道,菲斯滕费尔德布鲁克市市长Erich Raff承认,该市的贫穷问题正在日益加剧,他预计食品银行还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他说如果能够降低依赖食品银行的人数当然是最好的,“但是完全消除,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对此,来自富特旺根的社会学家Stefan Selke教授感到极为愤慨,他义愤填膺地质问道:“我们应该问一问,究竟是什么样的社会才会允许食品银行的存在?”针对Stefan Selke教授的问题,我的答案简单明了:所有的西方“民主”国家都允许食品银行的存在,而且其国民对食品银行的依赖度越来越高,就连贵为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也难逃忍饥挨饿之苦。美国国家地理频道曾派遣三名摄影师分别去全国各地拍摄美国“饥饿的新面目”,他们虽然带回了不同的饥馑画面,但是数字却惊人的相似:六分之一的美国人吃不饱饭,成千上万的人不知道下一餐在哪里。4800万美国人只有依靠政府的福利救济,才能勉强果腹。2018年1月23日,俄罗斯《观点报》网站发表题为《美国人因挨饿而感到羞耻——2009年起美国开始谈论食品短缺危机》的文章,称饿肚子的美国人数量越来越多,即令很多中产阶级也忝列其中。但人们羞于承认吃不饱饭,因而对此秘而不宣。文章指出,受过教育的美国挨饿者想出了大量花招,用以掩饰他们买不起食品的事实。许多稀奇古怪的理念,比如“免费素食主义者”运动应运而生。运动的参加者原则上不在商场购买食物,而是在垃圾堆里捡东西吃。这些人还恬不知耻地将其冒充成美德,把在垃圾桶里找吃食说成是在为保护生态环境而战。还有一些美国人声称,他们出于健康原因而崇尚节食。实际上,与素食者和节食者人数同步增长的,是如同火箭般上涨的食品价格。真正促使他们参与节食和免费素食运动的原因,其实是缺钱。想方设法找食吃,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当务之急。文章因此将美国的饥饿问题称作一场悄然而至的“寂静的危机”。面对如此严重的食品短缺,官僚政客们却毫无良策,只知玩弄笔墨游戏,以借此过滤掉对自己不利的信息,达到抹杀事实、封锁真相的目的。在这样的思路之下,美国政府特意发明了“食品不安全”(food insecurity)这一英文词汇,并用其正式取代了“饥饿”(hunger)这一常用词。政府发给缺衣少食的穷人的“食品券”则被包装美化为“补充营养协助计划”(Supplemental NutritionAssistance Program ,英文缩写为SNAP)。然而,无论在字面上如何变化多端,一个万变不离其宗的事实是:越来越多的美国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恐惧,成了萦绕于许多美国人心头的烦心事。而美国政界精英掩目捕雀、换汤不换药的做法,只能令事态向着更加严重的方向发展。最近几个月来,新冠疫情所造成的大规模失业将更多的美国人推向饥饿的深渊。据《华尔街日报》8月16日报道,截止至上月底,大约12.1%的成年人家里有过食品不足的的经历。此外,还有近20%有孩子的美国人无法为子女提供足够的饮食。很多专家预测,随着疫情的加剧以及一些政府福利救济项目的到期,接下来的情况将变得更加严峻。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正大踏步朝着饥饿帝国的方向迈进。关于西方国家食品危机的实质,国家地理频道一语道破了天机:“问题的根源在于,能够支付足以养家糊口的工资的工作太少了,食品资助成为政府和社会补偿低工资的方式。”说得更明确一些就是,政府、社会和人民必须为西方资产阶级的贪婪而买单。正如加拿大学者约翰·麦克默特里教授在《资本主义的癌症阶段》中所论述的那样,当今世界所经历的各种各样无休无止的危机,都是资本主义这一充满癌细胞的经济制度对社会和生态有机环境所造成的毁灭性影响的直接逻辑后果。【李建宏,旅加学者,中国人民大学博士,内江师范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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