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北宋哲学家张载关于认识论的重要概念。见闻之知起于感官与外物的交接,是“耳目内外之合”,即通过感官达到的主体与客体的统一;德性所知是“合内外于耳目之外”,即不通过感官,而依赖心的作用达到的主体与客体的统一。孔子曾讲“多闻”、“多见”的重要,孟子提出“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心之官则思”的问题。《中庸》提出“尊德性而道问学”,实际上把认识分成“德性”和“问学”两种,张载则进一步把知识分为见闻之知和德性所知两种,他说,“见闻之知,乃物交而知,非德性所知,德性所知,不萌于见闻”(《正蒙·大心》)。张载认为,见闻之知是人的认识所不可缺少的,“耳目不得则是木石,要他便合得内外之道,若不闻不见又何验?”但张载认为,见闻之知有局限:①见闻有限而物无限,“如只据己之闻见,所接几何, 安能尽天下之物?” ②见闻之知不能认识道,“耳不可闻道”,“闻见之善者,谓之学则可,谓之道则不可”。德性所知是关于“性与天道”和神化的认识。张载认为,关于神化的知识,是超智力、超思辨的,只有依靠道德的修养,发挥心的作用才能取得。他说:“穷神知化,乃养盛自致,非思勉之能强,故崇德而外,君子未或致知也”。德性所知,实质上是关于世界本质及其规律的认识。张载说:“圣人尽性,不以见闻梏其心,其视天下无一物非我。孟子谓尽心则知性知天,以此”。张载把认识分为两种,区别它们在认识过程中的不同作用,在认识论上有积极意义,但他断言德性所知“不萌于见闻”,就陷入了唯心主义。
张载关于两种知识的学说对宋明哲学影响很大。程颐说:“闻见之知,非德性之知。物交物则知之,非内也,今之所谓博物多能者是也。德性之知,不假见闻”。这一思想直接来源于张载的思想,不同的是,程颐明确提出,德性之知是“吾之所固有”的。朱熹则认为,张载的“德性所知”,“是说圣人尽情事”,但就“为学”讲,闻见之知是重要的,要豁然贯通,下学上达,必须从闻见开始,达到对于“理”的认识。王廷相则批判了离闻见而别有德性之知的说法。王夫之接受了张载思想的影响,在肯定闻见之知的同时,又把“德性之知”说成是先验的道德知识,不萌于见闻,说:“德性诚有而自喻,如暗中自指其口鼻,不待镜而悉”,认为德性之知靠内心的体认即能获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