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1984,“蒋经国传”作者江南在旧金山宅里被台湾情报局派人刺杀,掀起轩然巨波,美国联调局FBI迅雷不及掩耳就把案破了,影响所及,不但打乱了蒋家在台政权的接班,也是整个台湾反对运动的拐点,台湾从此走上多党、民粹、“独式文革”的怪异的“民主之路”。当时国际上都不明白,怎么FBI那么厉害,破大案跟吃白菜似的。
2010,“蒋经国传”的发行者,现年七十岁的阮大方先生,在台湾出版了《非仕之谈—向时代呛声,对历史负责》一书,(台湾风云时代出版股份有限公司,2010年9月),将他记者生涯一生所发表过的文章,浓缩在这个文集里,不仅解密了台湾当局许多鲜为人知的诸多秘密,更透露了江南案迅速破案的关键:就是阮大方自己本人。
我们有幸读到 “非仕之谈”文集,现将其中有关江南案的一篇文字,与大家共享,作者是阮大方的好友李乃义先生写的,原题《大方与我》。
大方同我相识,是很奇异的机缘:我们有位共同的朋友,刘宜良(江南)。1984年,江南被当时的台湾国民党政权莫名其妙地在美国刺杀之前,我们都素未谋面,10月14号江南遇刺,21夜大方到三藩市参加第二天的丧祭,刘太太让我去机场接他打尖,就这样聚首了。当时美国华人圈子气氛紧张、诡异,虽然按当年台湾对异议人士的画分,大方是“右派”,我是“左派”,却因江南之死,使我们一见如故:为朋友伸冤之情之义把大方与我就此连接。
见面当晚,共同的话题,唯有江南。子夜过后,我们决定一起驱车去见联邦调查局的幹员Tony、Steve,长谈一夜,尽露我们所闻、所感、所测。俗语说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理昭昭”,联调局便因此迅速进入情况,据我所知,可以说,1984年11月之前,其实已然“破案”。台湾后来的“一清”、“开庭”、“开放党禁”等等,无非都是些台、美之间的政治秀而已。我们另一位共同的朋友,陈治平(CP),后来回忆台湾白色恐怖的解体说:统治的艺术,不过是维持一道纸糊的墙,捅穿了就没了…。
22号江南丧祭、游行过后,大方当即返回洛杉矶,无奇不有,随后几天吧,我们还通过几通电话,竟就此失联!直到2007年,因事回台,从大仁那里先问得大方在台湾的电话号码,一隔近23年,“老战友”才再见面。彼此仍然一见如故,气味相投而又万般自在,高谈阔论之馀,常相往来,天生的“老朋友”了。
原来:美方查案得手,政治上正好施压国府,于是大方尊堂大人“适时”号称“病笃”,电召他回台。大方当然很有疑忌,三令五申之下,匆匆硬着头皮上路。人言“忠臣孝子”之门的教化,固然,而大方的侠义本性,仅此可现一斑。他赶回家,老母客厅端坐以待,勒缴护照,锁进保险箱,只好在台“奉旨”自闭,远离沸腾的美国“江南案”是非,一晃数年,怪不得大家都找他不着。
大方出版江南的“蒋经国传”,他自责“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引头出面治丧,呼嚎破案,于公:为言论自由,于私:为朋友之义,没有半点犹豫。而老母称病,当下回台,直奔虎穴,任人蜚长流短,一无反顾。大方就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
做为毅成公、性存公(他们毕生致力于建立中国法学基础)的子、孙,记者大方在舆论自由上的原则性,不止不辱先人,简直就是台湾的传奇。他很有大家内心深处的艳羡:现代化版的,以文干政,以武犯禁…!!!什么是“侠”,他就是,未必全做对,但愿力是阳光的,随缘百无禁忌,一心念天下国家大事,一身任人情义理纠缠,大德无憾,小节不拘,好样的“自由士”。
大方七十矣,当然,不说你看不出来:小平头 + 牛仔裤,数十年如一日。文章嘛,记者的“职业病”也会有的,也难免“愤青”,因为是侠士嘛…,总之,站在人民的立场说话,不是从官宦的角度,所以是“非仕之谈”。我贺大方七十,读他的为民之心、谋国之忠,解他的侠骨柔情、干雲豪气,愿天下人都因我辈的存在,而更自由自在!
2010年4月,乃义敬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