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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岚峰:《如何操纵选举:一个共和党选举操盘手的忏悔》概要 
作者:[袁岚峰] 来源:[公众号“风云之声”2019-02-19] 2019-02-21

导读:

在一人一票的选举制社会,少量的权力精英要操控社会,常用的套路就是“用金钱创造市场分工,用分工产生的专业人士对付普通选民,以专业对业余,以有心算无心,以有组织对付无组织”,最终达到操纵选举结果的目的。

艾伦·雷蒙德(Allen Raymond)就是这样一位专业人士。他的市场分工就是用肮脏的伎俩操控选举的结果。他在书中揭露的伎俩包括用争议性话题挑动群众斗群众、用推手民调抹黑特定的候选人、雇佣执法人员恐吓选民、用谎言扭曲真相从而定义选举对手、控制选举资金以迫使选举人站队等等。最终,雷蒙德在一起用电话阻塞民主党选举热线的丑闻中,被共和党大佬们舍车保帅地送进了监狱。出狱后,他写下《如何操纵选举:一个共和党选举操盘手的忏悔》一书以示悔悟。


【译文】


《如何操纵选举:一个共和党选举操盘手的忏悔(How to Rig an Election: Confessions of a Republican Operative)》一书的封面,该书出版于2008年9月。作者:艾伦·雷蒙德(Allen Raymond),伊恩·施皮格尔曼(Ian Spiegelman)


摘要


《如何操纵选举》提供了一种坦率得惊人的视角,让我们目睹了竞选的暗黑艺术和共和党当局出人意料的行径。从共和党革命(译注:共和党革命指美国共和党在1994年中期选举的胜利)的肇始到布什再度入主白宫时(译注:即2004年小布什连任成功)达到的高潮,艾伦·雷蒙德(Allen Raymond)称自己在这十年间重要而激烈的竞选活动中为帮助共和党候选人把事实扭曲得面目全非发挥了重要作用。他的职业生涯让他从新泽西州落后地区最糟糕的地方选举中脱颖而出,一路插手国会和参议院竞选,直到担任总统选举的最高管理职位。而这也让他进了监狱。


这本书从雷蒙德的角度揭露了当代政治游戏到底该如何去玩。


关于作者


艾伦·雷蒙德(Allen Raymond)是前共和党的选举操盘手(political operative, 译注:这个词的意思是竞选政治中的职业操盘手,多指竞选经理,也可以指其他的职业竞选工作者),曾因在2002年新罕布什尔州选举期间使用肮脏的政治手段而在联邦监狱服刑。此前,雷蒙德曾有近十年时间用于在地方、州和国家层面选出共和党候选人。他现在是一名商业顾问和慈善基金会的受托人。伊恩·施皮格尔曼(Ian Spiegelman)曾任《纽约邮报》撰稿人,纽约杂志特约撰稿人,他也是一名小说家。


Figure 1:艾伦·雷蒙德(图片来源:rhaliterary.com)

 

简介


对共和党选举操盘手艾伦·雷蒙德来说,因为企图赢得一场选举而入狱看起来是件荒谬的事。简单说吧,每个人都明白政治是场肮脏的游戏,胜利是唯一重要的事。毕竟,操纵选民就是美国竞选活动的精髓;道德和真相完全是另一回事。事实上,就获取政治胜利而言,真相和道德几乎毫无用处。


1993年,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提高了税收,共和党的说谎专家们便开始致力于说服蓝领工人们:提高对白领的税收是政治家能做出来的最可怕的事,这时雷蒙德刚刚开始他的事业。要说服低收入选民相信他们是和高收入成员同舟共济的,这几乎就哈利·胡迪尼(Harry Houdini)的魔术一样,但它却最终帮助共和党人抢走了政府的全部三个分支。


但到了2005年,大部分地区都开始意识到,不受约束的共和党统治正在引领美国走向灾难。毕竟,用雷蒙德的话来说:“不管你往哪儿看,都有那么多共和党人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连媒体都不再害怕他们了。”


2005年,艾伦·雷蒙德认罪,承认自己使用了肮脏的政治手段——包括在选举日对新罕布什尔州民主党的电话线进行阻塞,这些罪行后来让他进了联邦监狱。从犯罪(2002年)到判刑间的三年让雷蒙德抛弃了他那些荒谬的念头。共和党的大法官们为他的共犯提供了辩护资金,但雷蒙德的辩护只能靠自己。共和党精英们为了自我保护,非常乐意称雷蒙德为骗子和小偷。


整段经历将雷蒙德从说谎专家变成了一个充满活力的真理支持者。在他的审判中,“说谎”不再是一种选择——而这曾是他作为共和党选举操盘手所做的一切;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道歉。“在下一个选举周期中,共和党人也会向全美国的城镇道歉。”雷蒙德承认,所有的胡说八道都会产生某些严重的现实后果。


政治是一场血腥的运动


做民意调查的人意识到:问题里的一个词语就能操纵答案。这是楔子政治(wedge politics)中最重要的一课:“如果你可以扭曲民调结果,就能用这些结果来操纵从筹资到媒体认知的方方面面。”(译注:楔子议题指的是通常具有争议性或分裂型的政治或社会议题,能在人群中制造分裂效果,又称为敏感议题或第三轨道议题。利用楔子议题会制造出楔子政治。)


楔子政治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一个分裂性议题,以便能在选民中挑动群众斗群众。竞选的目标不是要以压倒性优势获胜,而是只要获得51%的选票就好。美国政治正是楔子政治。


一位手持电话的选举操盘手可以利用诱导性的问题来操纵选民。例如推手民调(push polling,译注:推手民调实际上根本不是真正的民意调查,它通常被批评为一种特别低级的负面政治竞选形式。选民接到的电话似乎是一个研究型民意调查,但实际上这通电话根本不是为了收集任何信息——像正常民调那样,所问的都是诱导性的问题,倾向于议题的某一边或某一个候选人,目标是在调查研究的幌子下影响大量选民。也可意译为“推民投票”)就涉及诱导性的问题,这些问题自称只是客观的民调问题(或合法信息),实际上却是由选举操盘手专门为候选人A设计出来以对候选人B造成不良印象的。比如,选举操盘手可能会专门给下层阶级的白人选民设计一通电话留言,听起来像是支持候选人B的愤怒的黑人男性打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激起种族仇恨,来吓唬并操纵目标人投票给你的候选人。


与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使用过的其他策略相比,推手民调还算是相当温和了。其他选民压制工作还包括雇佣不当班的执法人员来恐吓城市选举中心的少数派选民等


对使用类似肮脏手段有道德疑虑的候选人毫无疑问会出局。简而言之,政治就是战争,选举操盘手就是雇佣兵,而电视广告就是政治中的地毯式轰炸。你要么赢,要么回家。顺便说一句,这其中唯一的道德规则就是金钱规则:“有钱人制定规则。”


你说出来的就是事实


敌情研究(opposition research)涉及深挖垃圾(字面意义和比喻意义上)以找到在竞争中有用的信息。所寻找的信息可能是肮脏的小秘密,也可能是完全清白无辜的行为或事实,只要它能被扭曲成终结竞选甚至终结职业生涯的错误就好。重要的是要在对手自我定义之前先定义他们。反过来,候选人绝对不允许自己被对手所定义


“在政治方面,你说出来的就是事实,特别是如果是由你先说出来,又不断重复到让人晕头转向的话。”只要挖掘出一条前后矛盾——哪怕需要进行一定的艺术加工——就能把最糟糕的标签钉在对手身上:伪君子。你一旦定义了某个对手,他就几乎不可能再恢复形象了。


比尔·克林顿1993年提高税收时,就为第二年开始的共和党革命奠定了基础。简而言之,共和党人认为更高的所得税在道德上是不能容忍的。毕竟,这些人掌握了国家大部分的财富,所以他们被收的税也最多!从那时起,共和党人就用“税收和支出的自由主义者”的标签来抨击民主党,并夺取了众议院、参议院和白宫的控制权。


纽特·金里奇(Newt Gingrich,译注:美国共和党籍政治人物。曾在1995-1999年间任美国国会众议院议长,1979-1999年间任佐治亚州第六国会选区的美国众议院议员。在1995年美国政府停摆和1998年克林顿弹劾案中扮演关键角色)和他的“南方战略”革命家们几乎受不了北方的温和派共和党人。简单地说,当时在共和党中占据统治地位的南方政治家们认为北方温和派共和党人对他们的选举设计而言既不必要又不相关。纽特显然是个出色的家伙,但他讨好基本盘的零和政治手段会使北方温和派共和党人的日子变得非常难过(他们支持堕胎权,赞同随收随付[pay-as-you-go]的财政责任)。简而言之,南方多数派痴迷于减税,哪怕他们根本无法找到一种负责任的方式来抵消开支削减。


Figure 2:纽特·金里奇(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当赞成“随收随付”原则的温和派挑战南方正统的减税战略时,他们面临着一个鲜明的选择:“要么跟领导保持一致,要么一败涂地。”这意味着要么投票支持党派,要么就准备失去委员会的任命,在没有筹款帮助的情况下自求多福吧。此外,由于国会议员的首要事宜就是筹集竞选现金,后一种情况的前景就特别不明朗了。“这都不见得算是对制度的控诉。没钱你就不能连任,你不能连任就什么也干不了。


国会山上究竟如何运作


国会山文化里充斥着“自恋的乡巴佬”,这种文化大部分都由虚伪的派系组成,比如有着某一特定头衔的人应该只跟头衔相同的人社交。在此之上又加入了“95%的在职者都会赢得连任”的文化,因为如何选举的法律主要就是由他们制定的


没有比金钱更能影响政治的东西了——就连选举都不行。”根据联邦法律,政治竞选运动有两种货币:硬钱和软钱。硬钱包括捐给联邦候选人的钱,受到严格限制。另一方面,软钱是捐给党派的钱,用于非联邦选举。当然,向共和党全国委员会或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捐赠的软钱可以用来解放硬钱。此外,两党的全国委员会都能当货币兑换所用——参与者可以把硬钱换成软钱,反之亦然。毋庸置疑,这几乎就是对法律的嘲讽了。


选民都是受骗者。无论在电视上花里胡哨的广告还是大会里的政治剧场,一切都是为了操纵选民而精心策划的。比如说攻击民主党候选人夏洛特·普利特(Charlotte Pritt)的广告吧,它选取了一桩完全清白无辜的事实(普利特支持了一项为性教育提供资金的法案),将它扭曲,看起来好像普利特喜欢向儿童出售色情片似的。据称为该广告提供资金的是一个独立的支持组织,但实际上它是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付钱购买的。普利特的对手赢得了选举,但他可能会称自己对广告的来源一无所知。还是那句话,一旦候选人允许自己被对手定义,他们就完蛋了。


选举操盘手——在幕后操纵竞选活动的人——总是要寻找进一步发展事业的方法,每个选举操盘手都希望利用一切机会建立关系网。当然,你必须经常拿钱来打点这些联系人,不然你在政治上就完蛋了。


任何竞选活动中的首要战略都是让对手失去选票。简单地说就是“要是没有对手,你就赢了”。无论在哪个州,党的机构都设置了各种强大的障碍,甚至在参加投票阶段就是如此,因为他们不希望由任何并非他们精心挑选出来的人主政。例如,在纽约州,你必须在三周内收集35000个签名,才能让亿万富翁史蒂夫·福布斯(Steve Forbes,财经杂志《福布斯》的董事长兼主编,曾于1996年和2000年两度在美国共和党内竞逐参选总统的提名这样的候选人参加共和党总统初选投票。不过,由于党派的核心人物和反对者们肯定会质疑请愿书上的每一个签名,实际上你至少得收集到最低法定数目两倍的签名才行。当然,像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即小布什)这样的团体候选人会由党派支付费用并进行收集签名所需的所有跑腿工作。但当布什在2000年的纽约总统初选中与史蒂夫·福布斯竞争时,却提供了无数的假签名,包括像兔巴哥和达菲鸭这种卡通人物的名字,但他们都有纽约地址。


Figure 3:史蒂夫·福布斯(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艾伦·雷蒙德在纽约负责史蒂夫·福布斯对乔治·W·布什的竞选活动时,他意识到要击败布什这样有声望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进攻。但福布斯却不愿采用不道德的手段。雷蒙德正是在此时得出了结论:福布斯并不具备成为总统所需要的一切素质。


布什的竞选主管卡尔·罗夫(Karl Rove)会确保史蒂夫·福布斯在新英格兰地区败选。福布斯的失败是由于他从未对抗过布什和他的竞选团队这样“不入流的骗子小流氓”。雷蒙德认为布什有许多弱点:传说使用可卡因,醉驾被抓,还有众所周知的事实——布什在成年后的前40年里一直是个笨手笨脚的醉汉,但福布斯却落入了罗夫的伎俩——就是不断重复“竞选运动不应进行负面攻击”这一老生常谈。


Figure 4:卡尔·罗夫(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而这并不能阻止布什团队扭曲事实来针对福布斯,也不能阻止他们在南卡罗来纳州对约翰·麦凯恩(John McCain)进行了一场美国史上最为丑陋的竞选活动。约翰·麦凯恩在新罕布什尔州战胜布什后,罗夫和他的手下采用了推手民调的电话策略,他们问道:“如果你知道约翰·麦凯恩有一个非婚生的黑人小孩,你还会投票给他吗?”这当然是颠倒黑白(麦凯恩和他的妻子收养了一个出生在孟加拉国的女儿),但麦凯恩从未回应过,他的竞选活动也从未恢复如初。雷蒙德很自豪他与乔治·W·布什夺取白宫完全无关。


多远算太远?


2002年10月,雷蒙德接到了共和党全国委员会著名顾问吉姆·托宾(Jim Tobin)的电话。托宾提出让雷蒙德新成立的电话营销公司处理一项新任务——在新罕布什尔州选举日当天阻塞民主党电话拉票投票的电话线。


Figure 5:吉姆·托宾(图片来源:NBC News)


雷蒙德惊讶于该计划纯粹的胆大包天。但这是直接来自共和党全国委员会的要求,“而且布什的白宫完全控制了共和党全国委员会,托宾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经高层审查就企图提出方案的。”在咨询过曾在联邦选举委员会工作过的共和党顶级律师肯·格罗斯(Ken Gross)后,雷蒙德得知,破坏志愿者电话拉票并非违法行为。当然,格罗斯并不建议雷蒙德继续实行这一计划,他只是认为这并不违法。


Figure 6:肯·格罗斯(图片来源:http://www.lawfuel.com/blog/presidential-campaign-lawyers/)


雷蒙德的理念是,你可以在法律的红线边缘试探,但不能越过它。他安排了实施电话阻塞的计划,但在选举日当天早些时候,他接到了一大堆电话,告诉他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认定该计划是非法的,必须立即停止。对共和党来说,这是一次领先的选举,但一个月后,雷蒙德接到新罕布什尔州曼彻斯特警察局的电话——看来确实有人阻塞了民主党的电话线路和曼彻斯特的消防员志愿者的拉票电话。雷蒙德有点不安,但他只得到了一个严厉警告,让他再也不要搞这种事,于是他认为自己已经安全了。


然而,一个月后,头条新闻上赫然写着《警方警告联邦官员:共和党实行电话干扰》。简而言之,民主党人高叫着电话阻塞就是血腥的谋杀,而共和党的高层忙于自保应接不暇。雷蒙德面临着这样一个事实:每个人都在寻找替罪羊,并且联邦调查局若不是非常确定能确保定罪,就不会去追踪一桩案子。鉴于联邦调查局就像常胜将军——他们95%的情况下都会赢——而且自己可能面临长达25年的监禁,雷蒙德觉得别无选择,只能合作,让法庭摆布自己了。


雷蒙德最终被判处五个月监禁,只比某位高层少两个月,而后者始终拒绝合作,坚持撒谎,显然是在为更大的猎物背锅。雷蒙德意识到他的困境找不到替罪羊,但他也很清楚,他旧日的共和党兄弟们完全不关心真相或正义是否得到了执行。毕竟,正是这些人里出了个当面枪击别人的副总统,然后还让那家伙为自己遭到枪击而道歉!(译注:此处副总统指迪克·切尼[Dick Cheney]。2006年2月11日,切尼在得克萨斯州南部凯瑟琳·阿姆斯特朗[Katharine Armstrong]家的牧场猎鹌鹑时,使用霰弹猎枪在打中30码外另一位打猎者哈利·惠廷顿[Harry Whittington]的脸部,颈部和胸部。受害者惠廷顿出院后向切尼道歉:“我和我的家人都对切尼副总统及其家人因此而经受的一切,感到深深的遗憾。我们向他们致以我们的爱和尊重。我们希望他能继续来得州,继续享受(狩猎)的乐趣。”详见卫报当时的报道:Cheney shooting victim says sorry to Cheney [切尼枪击受害者对切尼说对不起]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06/feb/18/usa.dickcheney。据数年后的报道 [如2010年的一篇和2016年的一篇

https://www.theatlantic.com/politics/archive/2010/10/man-cheney-shot-in-face-still-unhappy-about-it/339843/, https://www.nydailynews.com/news/national/texas-man-dick-cheney-shot-10-years-quail-hunting-article-1.2528202?utm],切尼并未向惠廷顿本人道歉。当然,惠廷顿也继续为切尼辩护:“他不需要道歉,这是场意外。”)“我对付的就是那种人。”雷蒙德总结道。


结论


国会里的民主党希望将电话阻塞案与布什/切尼竞选新英格兰地区主席的事件联系起来,但约翰·阿什克罗夫特(John Ashcroft,译注:美国政治家,共和党人,1985-1993年间任密苏里州州长、1995-2001年间任参议员,2001-2005年间任司法部长)的司法部阻挠了国会调查——民主党认为这表明当地的丑闻的确是一桩水门事件级别的阴谋。


Figure 7:约翰·阿什克罗夫特(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民主党抓住这一话题尽其所能做了许多政治文章。但在2004年,布什再度当选,回到了华盛顿,“还能再花四年时间继续毁掉还剩下来给他毁的任何东西”。


最初联系雷蒙德提出电话阻塞计划的吉姆·托宾最终被定罪,并被判处10个月监禁,但上诉法院很快撤销了他的定罪,等待新的审判。与只能为自己辩护的雷蒙德不同的是,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为托宾的辩护提供了300万美元的资金。雷蒙德很清楚,共和党精英们撒这笔钱正是为了买托宾闭嘴。


关于这个时代的共和党议员和布什/切尼的巨头集团,有一件事是清楚的:“他们在有麻烦时撒谎,他们在安全时撒谎;他们在受威胁时撒谎,在威胁别人时撒谎;他们对撒谎的事撒谎,他们对自己对撒谎的事撒谎的事撒谎。”


2007年,雷蒙德开始在联邦惩教所服他三个月的刑期。他在诚实的罪犯们之中度过的90天比起在共和党任职的10年而言,应该算不得什么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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