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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玉忠:太极寻踪·访学青藏高原之岩画作证 
作者:[翟玉忠] 来源:[新法家] 2016-07-09

  图注:向导南登告诉我们,浇上水后,岩画会显得更为清晰——这是浇过水后的“大岩画”;6月24日笔者摄于德令哈市怀头他拉沙柳沟。

 

  怀头他拉岩画因地处德令哈市怀头他拉乡而得名。

  6月24日一早,我和德令哈市民宗局哈斯秦格力局长、侯生明先生一行去怀头他拉乡考察岩画。

  我们先到了怀头他拉乡政府,因为当地的守林员南登,也是我们此行的向导,在那里等着我们。

  南登才22岁,是一位结实英俊的蒙古族小伙子。后来我们发现,如果没有南登,我们的考察几乎不可能进行。因为他生于斯长于斯,岩画所在的牧场就是他亲戚家的。所以他能指给我们每一处岩画地点,告诉我们哪些是古代的,哪些是现代小孩子的涂鸦之作——尽管二者之间的区别较容易辨认,但他的指点还是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怀头他拉岩画所在地沙柳沟十分荒凉,距离公路还有18公里。这里是国家重要的野生动物保护区,是雪豹、岩羊等珍稀动物的出没之地。

  越野车在沙路上行驶,十分颠簸,有时我甚至搞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沙漠。即使这样,最后一公里路也要步行才能到达岩画地点。南登告诉我们,上次几位军人一小时才走完了一公里路,因为这里海拔高达3800米,氧气稀薄。

  说来奇怪,到了那里,我没有任何高原反应,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到了第一个岩画地点,那是一条刻在石头上的蛇——这里100余幅岩画中有多幅蛇形图案,可能岩画的作者当时崇拜蛇——地球上没有哪一种动物如蛇这样深入人类的精神生活,在世界范围内,盘起的蛇正是太极图的原型。

  我们很快到了怀头他拉岩画集中的地方,那是一块一米多宽的巨石,就在河道的上方,南登称其为“大岩画”。“大岩画”上面有多种太极图案,还有与太极图有渊源关系的万字符。

  其中有两幅完整的太极图案。奇怪的是,两个太极图上下似乎都拴着绳子样的东西,由于右边的太极图旁边多兵器,那么这种造型会不会是盾呢?因为公元四世纪(乃至更早)罗马士兵的盾徽上就有太极图案,军事与太极图相联系的现象一直持续到现代,新加坡和安哥拉空军都用太极图作标帜。

  6月29日,我就这个问题询问西藏自治区民宗委副主任多吉次仁先生。这位渊博的学者型官员告诉我,这个图案当是鼓,它旁边的东西应当也都是法器,太极图两边的绳子是拴鼓用的。多吉次仁先生的论断当是正确的,因为我在拉萨大昭寺里,就看到了中间绘有太极图的法鼓。

  另外两幅太极图是圆内有双S环绕,其中一个居岩画正中,另一个偏右下方,下面还有一个万字符——似乎岩画的作者知道二者的关联。

  最后一种太极图是圆中画一条直线,分出阴阳,彝族典籍《宇宙人文论》中就有类似图案。(陈英、罗国义翻译,《宇宙人文论》,民族出版社,1984年3月,第83页。)

  从整个岩画的图像看,这是带有宗教巫术性质的岩画,其中还有金刚杵等诸多佛教符号。南登告诉我,过去老人们视这里的岩画为神圣之物,不许小孩子对其不敬,如对岩画吐唾沫等等。他还告诉我,一些岩画的下方过去铺有石板,那当是用来放祭品的——或许正是因为当地人视岩画为神圣,这些岩画才得以经历岁月的风雨保存下来。

  学者们初步断定,此处岩画的制作时间约在公元6至7世纪,甚至更早。岩画上的诸多藏族字母和佛教符号证明,它的制作者有的熟悉藏文化。(多杰才让主编:《中国柴达木岩画》,青海民族出版社,2013年7月,第23页。)而汉地出现“阴阳鱼”太极图的时间是十二世纪的南宋时期——怀头他拉岩画十分清楚地告诉我们:中国西部少数民族对中国文化的发展曾经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史前是这样,历史时期依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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