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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玉忠:太极寻踪·访学乌克兰之猜想成真 
作者:[翟玉忠] 来源:[新法家] 2016-04-27

  收藏家亚历山大先生(Oleksanoler)向笔者展示腹部盘绕着蛇的女神像;4月22日易华教授摄于亚历山大先生私人博物馆。

 

  与世界新闻给人的印象不同,绿树中的基辅宁静的如第聂伯河的水——基辅城市森林覆盖率高达60%以上!

  但我们的学术考察计划却如在战争和探险中一样,忙得不可开交。反正佛说时间亦无,何况时差,不管他了。

  为了赶在4月23日去乌克兰西部古城利沃夫,我和易华教授要在两天的时间里拜访四个机构,包括乌克兰科学院考古博物馆(4月21日),乌克兰汉学会(4月22日),乌克兰国家历史博物馆(4月22日)和一家大型私人博物馆(4月22日)。

  在基辅这两天,我简直看呆了,因为这里的太极图纹饰如此之多,变化之丰富,简直超过了我的想象。

  和中国一样,古欧洲太极图也是生生之道的象征,所以六千年前欧洲的先民常常将它画在女神突出了的腹部——将怀孕的女神与太极图联系在一起,是冰河时代“维纳斯”传统与新石器时代衣冠文明的混合物——古欧洲新石器时代的农业女神已经穿上了华丽的衣饰,只保留了裸体的腹部。

  既然女神的鼓腹部位多有太极图,那么很可能女神腹部会出现盘绕的蛇的形象。因为世界范围内的考古和文献资料证明,太极图的原型是蛇,而不是汉地学者熟悉的“阴阳鱼”。反过来,通过对“灵蛇太极图”源流的追溯,我们可能绘出人类的直系祖先智人七万年前走出非洲后,其文明演化的基本路径。

  这是我在来乌克兰之前大胆的推想,而且我在相关资料上发现一个女神的肚脐部位的确画着一个类似蛇的形象,只是有些模糊。

  没想到,4月21日,我在乌克兰科学院考古博物馆看到了这个陶塑。我大为惊喜,问陪同我们的乌克兰科学院考古研究所Olesksil G. Korvin-Piotrovskiy 博士,没想到,他断然否定了我的看法,认为那只是女人的肚脐。我感到大为失望,也感到不解,因为我没有看到过中东欧出土的女神像用难看的“大黑圈”表达肚脐。

  在乌克兰科学院考古博物馆,最令我不解的是,展品前全是卖花的柜台。我们近距离观察展品,不得不在狭窄的柜台后面小心弯着腰,前怕撞上防护玻璃,后怕撞上柜台,店主则礼貌地让在一边。那些六七千年前,刻有太极图纹饰的近一米高的巨大陶器,竟然在没有任何保护状态下放在角落的架子上。我问翻译塔尼娅小姐,怎么会出这种情况?万一弄坏了怎么办?她的回答让我吃惊:这些年乌克兰经济下滑,没有钱投入考古研究与保护,为了增加收入,不得不在博物馆里开花市。

  想到国内各地建筑豪华的博物馆,保存在玻璃柜里的重要展品,我真切体验到一个国家经济强大对于文化的重要性。

  4月22日中午,我们去基辅市郊拜访乌克兰“兰华”文化研究中心董事会主席尤里·考迪克(Yuriy Kotyk)先生的朋友,私人收藏家亚历山大先生(Oleksanoler,出于某些原因,我不方便写出他的全名)。

  在这里,我被深深震撼了!

  亚历山大先生五十来岁,满脸大胡子,又粗又胖,声若洪钟,住在一座有两幢三层大楼的庄园里。院子里因为有太多陶片,显得杂乱无章。进入后面的一幢大楼,我的天,几乎全是特里波利耶文化出土的陶器,比我在乌克兰科学院考古博物馆见到的何止多百倍,其中的太极纹饰变化多样,令人眼花缭乱。

  我在陶器中间慢慢地找落脚点,以便从正确的角度拍摄。易华教授也十分惊喜,看到一个陶器,不禁赞叹:这个太像马家窑文化的彩陶了——事实上,东西方的众多彩陶纹饰都是完全一样的。在瑞典学者安特生1943年出版的《中国史前史》(Research into the Prehistory of the Chinese)一书列出的中国彩陶纹饰中,我从古欧洲彩陶纹饰中找到了太多完美对应的图形。

  沉迷于亚历山大先生六千年前的彩陶世界之际,突然间,我眼前一亮:在窗台上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三个小女神像,其中一个女神像的腹部,清楚地刻着一条蛇,头尾都十分想清楚——我在中国的猜想,竟在万里之外的地方成真,其发现的喜悦之情实在难以言表!

  自然科学需要大胆的猜想,人文社会领域也是这样啊。

  后来,我问尤里先生,这里的陶器怎么比乌克兰的国家机构和著名大学还多。他说,特里波利耶文化在乌克兰十分发达,农民种地就很容易发现陶器,国家又无钱收购,所以私人很容易收藏大量宝贵的陶器。

  我们拜访亚历山大先生的时间只有五十多分钟,临走前,亚历山大先生不顾尤里的大声催促,将我们请进他的办公室,拿出一个上半身刻有植物的女神像——六千年前农业时代太极图所表达的生生之道,在此显示得再清楚不过了。

  尤里先生向我们抱歉地说,在这里,至少需要用整整一天时间,才能初步看完全部藏品,但我们实在没有时间了。

  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我们向亚历山大夫妇挥手道别!

  尤里先生说,这些藏品是第一次对外国学者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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