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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尹·九主》笺证 
作者:[魏启鹏] 来源:[] 2006-02-13

编者按:韩非子将伊尹看作与管仲、商鞅并列的法家人物,《韩非子·奸劫弑臣第十四 》中有:“伊尹得之,汤以王;管仲得之,齐以霸;商君得之,秦以强。此三人者,皆明于霸王之术,察于治强之数,而不以牵于世俗之言。”据说商有“重其轻者”、“刑弃灰于公道”的严法,可知商和伊尹在法家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蒙文通先生指出:“非子以伊尹、管仲、商君为皆尚法术,则法家之从商,不亦宜乎!”(蒙文通《古学甄微》第230页,巴蜀书社,1978年)
 
 
    汤用伊尹,既放夏桀以君天〔下〕,伊尹为三公,天下大(太)平。汤乃
自吾<“吾”即语>,吾至(致)<召见>伊尹,乃是其能<赞美其才能>,吾达伊尹<五次招伊尹进见>。伊尹见之,□□于汤曰:『者(诸)侯时有雠<雠,怨也>罪,过不在主。干<遮蔽>主之不明,下(蔽)上□法乱常<可补为"悖法乱常">,以危主者,恒在臣。请明臣法,以绳适臣之罪。』汤曰:『非臣之罪也。主不失道,□□□□□□□主法<可补为"主不失道,则臣得其义,请明主法">,以绳适主之罪。』乃许伊尹。

伊尹受令(命)于汤,乃论(海)内四邦□□□□□□□□□□图,□智(知)存亡若会符<如合符节>者,得八主。八主适恶<言归从于恶>。剸(专)授之君一,劳□□□君一,寄一,破邦之主二,(灭)社之主二,凡与法君为九主。从古以来,存者亡者,□此九已<可补为"凡此九已">。九主成图<马王堆汉墓发现有"九主图"残片>,请效之汤。汤乃延三公,伊尹布图陈(策)<言伊尹展示九主图,运用筹策以度验之>,以明法君法臣。

法君者,法天地之则者。志曰天,曰地曰四时,复(覆)生万物,神圣是则,以肥(配)天地。礼数<当为伊尹所言礼制中法天地,成万物之形名顺序>四则,曰天纶,唯天不失乏<企>(范),四纶□则<可补为"四纶是则">。古今四纶,道数不代(忒)<忒,变也>,圣王是法,法则明分。后曰:『天乏(范)何也?』伊尹对曰:『天乏(范)□<当为"天企无私",古时"企"与"启"得通借,"天启"是西周,春秋时天命观重要内容,有上天开导,启迪之意>,复(覆)生万物,生物不物<意为超乎物外>,莫不以名,不可为二名。此天乏(范)也。』后曰:『大矣才(哉)!大矣才(哉)!不失乏(范)。法则明分,何也?』伊尹对曰:『主法天,佐<可能指伊尹之类的三公>法地,辅臣法四时,民法万物,此胃(谓)法则。天复(覆)地载,生长收臧(藏),分四时。故曰:事分在职臣<所谓"上有法制,下有分职也">。是故受职□□臣分□□□□□臣分也<"是故"以下当就"佐分","臣分","主分","民分"而论列之>。有民,主分。以职并(听)有职,主分也。(听)□□敬□□诱□分□□之胃(谓)明分。<可补为"听上而敬从羁诱,民分也,此之谓明分">』分名暨(既)定,法君之佐佐主声。胃(谓)天之命四则,四则当□,天纶乃得。得道之君,邦出乎一道<"管子"一书中有"威不两错,政不二门">,制命在主,下不别党,邦私门,诤(争)李(理)皆塞。』

后曰:『佐主无声,何也?』伊君(尹)对曰:『故法君为官求人,弗自求也。<"韩非子"一书中有,"故明主使法择人,不自举也;使法量功,不自度也".>为官者不以忘(妄)予人,故知臣者不敢诬能<谓无能而欺君>,□<当为"则">主不忘(妄)予,以分(听)名。臣不以忘(妄)进,曰以受也。自者先名,先名者自责。夫先名者自之命已。名命者符节也,法君之所以也。法君执符以(听),故自之臣莫敢伪会以当其君。佐者扁(偏)职,有分守也<言定分守职>,谓之命,佐主之明,并列百官之职者也。是故法君执符以职,则伪会不可□<当为"欺">主。伪会不可□<当为"欺">主矣,则贱不事贵,袁(远)不事近,皆反其职,信□在忌(己)心。是故□□□□□□不出其身<可补为"是故法臣贵贱远近不出其身".>,昼夕不离其职。法君之邦若人。非人也,皆居其职也。贱不事贵,袁(远)不事则法君之佐何道别主之臣以为其党,空主之廷朝之其门。所胃(谓)法君之佐佐主声者,此之胃(谓)也。』后曰:『至矣才(哉)!至矣才(哉)!法君法臣。木直,绳弗能罪也。木其能侵绳乎?<"韩非子"一书中有"法不阿贵,绳不挠曲">』

伊尹或(又)请陈(策)以明八适变过<即前文的"八主适恶">之所道生<意为由来>。志曰:『唯天胜,凡物有胜。』后曰:『天胜,何也?』伊尹对曰:『胜者,物□□所以备也<可补为"物性之所以备也">,所以得也。天不见端,故不可得原,是胜。』后曰:『极卜不见?』伊尹对曰:『□故圣王□天<可补为"是故圣人法天">。故曰主不法则,乃反为物。端见必得,得有巨才(哉)<"巨"当为"危">!得主<即下文所述奸臣"争道得主">之才(哉)!□□能用主<可补为"故臣能用主">,邦有二道,二道之邦,长诤(争)之李(理),辨党长争,□□□ ,争道得主者薨(萌)起,大干天纶,四则相侵,主轻臣重,邦多私门,挟主与□□□□□□□□□□□□失。詏可智,以命破(灭)。<指篡权之重臣言行皆与君主迕逆,势所必然,其事可知也,故下文推断出"以命破灭">』

伊尹暨(既)明八之所道生。请命八□<谓请命有过八主之名>。法君明分,(法)臣分定,以绳八,八毕名。过在主者四,罪在臣者三,臣主同罪者二。

后曰:『四主之罪,何也?』伊尹对曰:『剸(专)授失道之君<"管子"一书有"故君臣共道则乱,专授则失",谓君有所授与,不合众心而专之,亦为失也>也,故得乎人,非得人者也。作人邦,非用者也,用乎人者也。是□□得擅主之前<可补为"是故臣得擅主之前">,用主之邦,故制主之臣。是故(专)授失正之君也,过在主。虽然,酉(犹)君也主吾(悟)则酉(犹)制其臣者也。』后曰:『于(呜)乎(呼)危才(哉)!得主之才(哉)!』

『劳君者剸(专)授之能吾(悟)者也。□吾(悟)于剸(专)授主者也。能吾(悟)不能反道,自为其邦者,主劳臣失(佚)。为人君任臣之□□因主□□知,倚事于君,逆道也。凶归于主不君,臣主□□<可补为"共道">侵君也,未免于□□<可补为"末免于危乱">。过在主。唯(虽)然,酉(犹)君也,自制其臣者也,非作人者。

(灭)社之主□□□□□□<可补为"专授之不悟者">能用威法其臣,其臣为一,以(听)其君,恐惧而不敢尽□□<可补为"恐惧而不敢尽其忠">,是□□□昔撝□□施□伐□(仇)()<此句可能指夏桀失道,成汤顺民心所向而伐夏桀,夏桀暴虐,故下视之若仇敌>,民知之所告朔(愬)<亦作"诉">。是故同刑(形),共共谋为一,民自□<当为"望">此王君所明号令,□道<可补为"伐无道">,处安其民。故兵不用而邦□<当为"自">举。两主异过同罪,(灭)社之主也。过在上矣。』后曰:「差(嗟)!夏桀氏已夫。三臣之罪何?」

伊尹对曰:『剸(专)授之臣擅主之前,下(蔽)上。乘主之不吾(悟),以侵其君。是故擅主之臣罪亦大矣。

半君者剸(专)授而不悟者也,是故擅主之臣,见主之不吾(悟),故用其主严杀僇<句谓擅主之臣篡夺君主刑杀之权,严杀戮而壮私威>,□臣恐惧,然后□□□利□主之臣<可补为"群臣恐惧,然后相就循利背主之臣">,成党于下,与主分权。是故□<当为"臣">获邦之半主亦获其半,则□□□□则□危<可补为"则横臣擅邦则主危">,臣主横危,危之至。是故半君之臣罪□<当为"无赦">。』后曰:『于(呜)乎(呼),危才(哉)半君!』

『寄主者半君之不吾(悟)者。□□□□臣见主之不能□□□□□□□□□□□□□则主寄矣。是故或闻道而能吾(悟),吾(悟)正其横臣者□。□□□未闻寄主之能吾(悟)者也。』后曰:『哀才(哉)寄主!臣主同罪何也?』

伊尹对曰:『破邦之主剸(专)授之不吾(悟)者也。臣主同术为一以(策)于民,百姓绝望于上,分倚父兄大臣,此王君之所因以破邦也。两主异过同罪,破邦之李(理)也,故曰臣主同罪。』

法君明分,法臣分定,八毕名。后曰:『□□九主之图,所胃(谓)守备捣具<为守备器具>、外内寇者,此之胃(谓)也。』后环择吾见素<谓汤以伊尹所言为法度,法则而悟君臣之道也,而无蔽塞矣>,乃□<当为"命">三公,以为葆<假借为"宝">守,藏之重屋。臣主始不相吾(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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